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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情與搓麻

感情就跟打麻將一樣,雖然這個比喻不太合適,但你可以看看我是怎麽給你生拉硬扯過來的。
雖然說打麻將是四個人,但是兩個人照樣可以打。不過呢,兩個人的麻將規矩就會多一點。有的規矩是不允許「吃」,有的規矩是必須「聽」,也有的稍微嚴格一點,只能超過3番的牌局才能「胡」。至於用什麽規矩,這是人家兩個人的事,我們作為外人就不要瞎操逼心地去管別人。
麻將其實並不難,拆分來說其實是一個序列遊戲,每張牌就只有四張,可以平均分配給兩個,也可以由一方獨占。獨占的時候被稱之為「杠」,不僅如此,還能再摸張牌。摸張牌就意味著多一次機會,可以摸到想要的,也可能摸到最不想要的,最慘的是摸到對方本就想要的聽牌,這種被稱之為「杠上炮」的牌一旦打出去,輸的人叫疼,贏的人笑稀,頗有種風水輪流轉的感覺。
有些城市,比如川渝地區,杠牌就會當場積分算錢,被稱之為「刮風下雨」。一個人杠牌,就立馬要算分算錢,心態不好的,連自己手牌都還沒有做好,就因為別人的杠牌要給出去錢,多少會影響後面的戰術。這個時候,因為杠牌的人會摸一張牌,再打一張牌,這張牌就有了「風水輪流轉」的報應。一個人杠了好幾張牌,別提整個牌局上有多風光了,結果杠完打張牌後,讓別人搶了個杠上炮,不僅賠得比普通的放炮多,還讓「小人得誌」的氣焰一下子被壓下去了。
杠牌像是感情里的對賭,獨占了一副牌,讓對方想要又得不到,如果對方剛好缺的就是你這張牌,那這段感情關系勝券在握。但如果對方不僅不要這張牌,還惦記著你要打出去的那張牌,這時如果要輸,就輸得徹底了。男人不讓女人出去工作,以為只要用這種掐斷經濟來源的方式,就可以徹底操控女人,讓她死心塌地地跟著自己。結果沒承想,女人是沒出門,但把別的男人正好往家里領。
也有的人只管杠,從來不考慮自己手上的牌是不是要成型,只要有杠的機會就一定要杠。當場結算對他們來說充滿了誘惑,但就是因為沒有章法的杠牌,他們的牌面到賭局結束都沒有組成聽牌。這個時候,他們不僅要退回杠牌獲得的錢,有的還要被「查花豬」給賠得一塌糊塗。但好像他們從來就不去反思這件事,下一局開始,他們還是只管杠。
比杠牌稍微次一點的,是碰牌。碰其實也是一種不對等,你有兩張一樣的牌,對方打出一張,讓你有了碰牌的機會。碰牌之後還能再打出一張牌,把自己牌面上那些「垃圾邊角料」可以扔到桌面上,這樣距離自己聽牌又更近了一步。碰牌沒有摸牌的機會,但可以保守地清理掉自己沒用的牌。這就好比是道德綁架,一方有兩張,一方不需要,這個點被對方抓了個正著,不僅可以倒下兩張相同的牌,還能再丟出另一張牌。一對牌,在麻將里就像是道德綁架的「原始積累」,就等著對方觸發這兩張牌倒下的機會。但怕就怕,雙方都留著兩張一模一樣的牌,誰都打不出來。誰都等著對方打。僵持到最後才發現,原來兩邊要贏,都指著這張牌,打成流局沒有輸贏,底牌一亮,雙方都心知肚明,原來對方也想用這個點來道德綁架自己。
碰牌還有個作用,就是它有杠牌的資格了——當碰牌倒在桌面上,就是擺明告訴對方,這是我的綁架資本,別讓我再摸到一張,讓我再抓到了,那我就有了杠牌的資格。還是川渝地區的規矩,杠牌就意味著又可以當場結算,所以有的時候,人們在打出別人已經碰牌的牌時,都略帶一點「挑釁」的意味:你想要那這張牌去杠是吧,你看著,我把唯一一張給打了,你沒得杠咯!當然,這種挑釁有時候也會輸得一敗塗地,如果當故意聽的就是這張牌呢?這叫「帶鉤」,一個人碰了二萬,但是要胡牌的也有二萬,這中帶鉤不僅算番,還讓那些挑釁的人直呼上當。
有的城市會講「吃」,吃和碰差不多,也是倒下兩張牌,然後丟張牌。雖然這不能算是道德綁架,因為雙方的牌都沒有你多我少的說法,但有的人就偏偏要「硬吃」,對方打了給四餅,就算自己手上已經有了一二三餅,也一定要吃到對方的,吃了對方的四餅然後把一餅打了。雖然有的地方不允許這樣的規則,但你也攔不住人家有這樣的想法——為什麽就一定要吃呢,因為他就是想要扔張牌,哪怕扔掉的這張牌原本就是有用的。不過有的人聰明,就知道用故意丟「吃」的餌讓對方上鉤出牌,出的牌恰恰就是對方想要的,等牌打出去了,才知道自己上當了,但就是忍不住要去吃別人的牌。
忘說了,麻將里啊,還有個東西叫「暗杠」,顧名思義,就是當一個人憑自己的本事摸到了四張一模一樣的牌,那他就可以倒牌杠,不讓對方知道自己杠的是什麽。聰明的呢,其實可以從已經打出的牌猜到杠牌是什麽,但是不聰明的,就跟這個安排的牌給杠上了,明明知道這張牌死活不出現是有原因的,但是他就偏偏要等這張牌;也有的是牌局都要結束了,自己的牌已經聽了不想改了,差不多也猜到了暗杠的牌,但就是不肯重新組合牌面「換聽」,就要跟對方死扛到底。暗杠如果換個比喻,我倒覺得是「離婚的理由」,有的人用離婚威脅對方,拿到了對方最想要的牌;有的不知道自己要的牌就在對方手上,到最後一刻才不得不被離婚;有的吧,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兩個人的感情分崩離析了,但是就要拖著,欺騙自己那副倒下的暗杠牌,一定不是自己想的那張。
當然了,還是那句話,雙人麻將的樂趣就在於規矩是雙方定的。如果雙方玩得公平,那總會分出輸贏;但如果一方玩得臟,那規則都是他說了算,贏與不贏也不再是牌局要追求的結局;但如果雙方都臟,那這局牌就有看頭了,兩個人相互出千但還能把牌漂漂亮亮地打下去,各玩各的各自開心。
不過話說回來了,為什麽非要把感情跟打麻將類比啊,誰談感情非要講個輸贏啊。
這話你別跟我說,跟那些正在感情生活里互相吃碰杠的人說去。